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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艾滋患者講述自己的故事:我們都是受害者

http://zhuanti.# 2005-12-02 15:38:13

關鍵詞:艾滋病

  與幾位勇敢站出來的艾滋病患者坐在一起,這種聊天有幾分悠閑,更多的卻是擺脫不了的沉重。因爲,無論怎樣努力,曾經受到的傷害、歧視、冷漠、躲避,都無法忘卻。更重要的是,他們一定程度上都是受害者。幾位感染者言談中有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:他們從來不說“艾滋病”幾個字,而用“這個病”代替。
  我願意公開姓名

  個子不太高的孫福利是他們中間惟一徹底放松的艾滋病感染者,“我的姓名、身份、地址都可以公開,無所謂,我周圍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病,鄰村的不少人也知道。”

  孫福利家在臨汾市洪洞縣一個村裏,1998年之前,他的家庭生活很令人羨慕,雖然家在農村,也沒什麽文化,但出租車司機這個職業足以讓全家人生活得快快樂樂。

  “1998年春天對我來說是個噩夢!我的生活從此改變。”當年3月,孫福利出了車禍,随即被送往臨汾市某鎮的衛生院治療。之後的情形孫福利至今難忘:

  “動手術輸血時,醫院從市内叫來一個獻血人員,醫生抽了他800毫升的鮮血,直接輸入我的身體。”手術後,孫福利開始出現不明原因的高燒,傷口久不愈合,醫生見狀,急忙爲其用抗幹擾素及其他抗癌藥物,高燒暫時被壓了下去。

  一次偶然的機會,孫福利做了HIV抗體檢測,檢測結果驗證了他的擔心。“當時的感受隻能用五雷轟頂來形容,我怎麽也想不到,這種病會發生在我身上。那時我才20多歲,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妻子和孩子。”

  憤怒之下,孫福利找到了醫院,醫院一邊安慰他,“隻是攜帶者,問題不大”;一邊托人說和,給他點補償了事。孫福利最終與醫院簽訂了協議,拿到了5.3萬元的“人道主義資助”費。但之後病毒開始在他的體内瘋狂肆虐,高燒不退,腹瀉不斷,不能進食、入睡和坐卧,周身疼痛,體重從原來的160多斤急劇下降爲90多斤。如今爲這個病,孫福利背上了40多萬元的債務,而他的身體已經基本不能幹活了,一家三口至今和父母住在一起,地裏的莊稼由年邁的父親代種,妻子爲照顧他身心憔悴,年幼的兒子則由母親代管。

  “2001年,在律師的幫助下,我知道自己可以向醫院要求賠償,但沒想到這個過程漫長又曲折,去年法院判決醫院賠償30萬元,但醫院拒不執行判決。”2004年春節前,法院好不容易從醫院爲孫福利要回了3000塊錢,但絡繹上門的債主讓孫福利根本不敢面對,這個凄涼的年關,全家人是以淚洗面度過的。他說,他可以平靜地面對别人異樣的眼光,卻無法面對家人憔悴的面容。

  賣血害了他

  和李治才(化名)的對話中,好多字眼讓記者觸目驚心:賣血、全村人、一個月七八次、40多塊錢、生活……

  看到記者的驚訝,李治才憨厚地笑了,“你們肯定無法理解我們爲什麽要賣血,其實這很好理解,我們想掙錢。”

  李治才所在的村子非常偏僻,一人一畝多旱地,平時種地掙的口糧隻夠維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。1995年,李治才和村裏其他青壯年人一樣,開始靠賣血掙錢。

  采血的車開到村裏,村民也不管是哪個血站,一哄而上搶着獻血,李治才也不例外。“那時一個月賣七八次血很正常,一般都是400cc,最多時我一次賣過800cc的血。”賣一次血一般可以拿到70塊錢,但“經過中間各個環節的抽成”,到自己手裏時隻剩40多塊錢。李治才回憶說,那段時間,村裏好多人臉色都“跟土牆一樣”。“沒有人懂得獻血知識,隻知道血抽了還有,雖然賣了一段時間血後,身體明顯不好了,但沒有人願意退出。後來國家不讓賣血了,我們也就不賣了。”

  “1998年,衛生部門聯合進行普查,不久我就接到通知,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時,非常害怕。那時覺得這個病是髒病,和那方面有關系。”回家後全家人對此進行了嚴格的保密。

  2002年底,一次突然的事件,李治才的病情在全村公開了,人們議論紛紛,對他的态度180度轉折,正在打工的廠子也辭了他。受盡病痛折磨的李治才開始遭受心理上的煎熬,他幾次想到了死,但看看孩子和妻子,又失去了勇氣。

  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。原本非常排斥新聞媒體的李治才,第一次勇敢地站在了我們面前。面對面接受采訪,他有些拘謹,但每句話卻都那麽真實。

  又見梅子

  去年12月1日“世界艾滋病日”前夕,我和梅子有過一面之緣,那次的采訪因爲互相的陌生和對方的戒備,進行得非常艱難。

  第二次見到梅子,她明顯主動起來,握着我的手有說有笑,一如久違的朋友。

  半年過去了,梅子的臉色依然未見改變,但改變的卻是她周身散發出的蓬勃朝氣。梅子是個堅強的人,這種精神感染了不少艾滋病感染者,“我已經救活了兩個得這個病的人。”說完這句話,梅子開心地笑了。她指着身邊的張玉花(化名)———一個已年近60歲的老太太說:“她就是,本來病毒折磨得已經快不行了,她女兒找到我,讓我想辦法。我去了後又是安慰、勸說,又爲她推薦抗病毒藥物。這不,現在精神好多了。”

  如今的梅子一邊繼續服用抗病毒藥物和保健食品,一邊堅持鍛煉身體,時不時還要到其他患友家裏走訪,幫助對方消除心理負擔。“從今年1月份起,我開始練氣功了。這對心态的調節可能會好一些。”

  分别時,梅子主動給我寫下了她家中的電話,這種信任讓我感動。而最後那個緊緊的擁抱,更讓我讀懂了她的心聲———她不需要同情和憐憫,需要的是公平,需要我們把他們當成一個普通人,這就足夠了。

 

 

(本文來源:網絡)